量化

窗外是香港的车水马龙。我盘腿坐在床上。我在听《友谊地久天长》。

我的胸口时常发痒。我时常想要尖叫。不是的,不是像《与莎莫的500天》里那样为了好玩尖叫。是一股气、一股混沌卡在了我的嗓口,让我想叫出来,让全世界都听到这个世界的荒谬。我想尖叫。

于是我张开嘴,我的喉头收紧,但是我叫不出来。所有人都变成了幽灵,飘过来堵住了我的嗓子眼儿。

今天莫名其妙熬了个通宵。五点多在去香港的顺风车上时,我突然有点儿相信命运论了。不,我不相信我的人生轨迹是定好的,我不相信古希腊神话里的那套,人的作为只是神的意志。我只是相信,我人生中的那些痛苦的消极的时刻是定好的,是我无法逃避的。

我发了一条朋友圈和豆瓣广播:

在去香港的顺风车上,细数着我的人生,尝试量化它。我大概还要吵架一千两百二十次,伤心七千六百八十一次,想自杀五十五次,哭泣五百九十二次,失望透顶九百七十六次,失去珍视之物六百零四次,焦虑五千八十次。“生活一点都不简单。”我想起她对我这么说;“人生就是驶向无意义。”我想起他对我这么说。可是我仍然对生命保有一种不知从哪里来的、也许原始的热忱,以为能来到这世界上、能与许多人相遇、能做一道题、能读一首诗,都是十足的幸事。我既鄙视伊卡洛斯,又无比地羡慕他。只可惜我既没有手艺做出我的翅膀,又不可能接近太阳。

重读多少觉得矫情。可是我不知道,迎着这些痛苦,除了这种单纯的热忱,我还能有什么生活的推动力吗?我并不为了寻求喜悦的时刻活着,我相信痛苦永大于欢乐,量化比较无意义。而我又暂时达不到无我的境界,还是凡间碌碌无为的一只蚂蚁。我不愿做行尸走肉,却还是最后成为了一种被“原始的活下去的愿望”驱使的行尸走肉。

评论
热度 ( 1 )

© 奤滢 | Powered by LOFTER